每逢重大節氣,身心狀態似乎都會進入與平時不同的狀態,
印象中已經連續幾年,都在清明節前後的時間感冒,
同樣都是抱病返鄉掃墓,心境卻有很大的不同。
還記得在碩班時期,由於和父母親之間的情緒糾纏尚未解開,
與父系家族之間的內在對立,潛藏在心底深處,
對於自己的「犧牲」--生病了還要參與掃墓,非常的哀怨,
對於掃墓的活動,帶著西方主流心理學的視框,頗不以為然,
認為這是「新時代中舊有文化的餘毒」,
這一兩年,或許是心境逐漸改變了,慢慢體會到掃墓儀式背後的用意。
昨天,拖著感冒的身體,可能心無抗拒,並沒有太多不適感,
「跪墓紙」之後,坐在旁邊稍做休息的我,看著長輩們在空地上燒起金紙,
一邊對土地公與祖先們,喃喃唸著祝福跟祈禱庇佑子孫的話語,
凝視著火焰冉冉升起的瞬間,忽然覺得這與我平日會做的曼陀羅儀式幾乎是一樣的,
透過火焰產生轉化,我們祈請神性能量(或祖先)的到來,
透過祈禱話語,我們與神(祖先)對話,向他們表示尊敬,也寄望自己能夠身心安在,
這個意外的發現,讓我心中充滿了感動,以及對自身文化的一份新理解,
內心禁不住感謝著,我的父系家族長輩們,是如此的堅持傳統,
這些堅持讓我在孩童與青少年階段時,有著許多憤怒與不滿,
更讓我在接觸心理諮商後,對長輩們的「迂腐」有著一份帶著不屑的優越感,
然而當慢慢開始走上靈性道路,開始參與許多靈性儀式之後,
反而意外的與這些傳統習俗,有了很深的連結。
在跟著長輩們投入這些傳統習俗時,我憶起了學習家族系統排列時的經驗,
滿懷感恩的,對著這些腦海中並無太多印象的長輩們,真心誠意的說:
(在眾多祖墳中,只有爺爺是我曾親身接觸過的祖先)
「從現在起,我承認自己身上留著張家的血液,
我的存在,證明了你們曾經存在,
我會珍惜流動在體內的這些血液,
對於家族歷史,我不知到過往發生過什麼,但我承認並尊重發生過的事件,
透過接納我自己身上的種種,我接納張家的血脈,
我明白,自己在這個家族裡,有一個屬於自己的位置,
透過我把自己的生命過好,我彰顯你們的存在。」
一邊唸誦著,一邊可以感受到,腳下所踩的老家土地上,
有著尚未都市化的、飽滿的土地能量,
同時,再次感受到,自己身為張姓家族一份子的事實。
能夠慢慢邁向與父母親、父系家族和解,花了非常漫長的時間與心力,
當中每一個小改變,有些純粹來自偶然,有些則是有意識的選擇,
在這個過程中,至今也仍來來回回的進退著,
因此,我不會單純的認為,只要學會接納父母親或家族曾帶來的影響,
就能讓身處於系統中的個體,獲得良好的身心發展,
然而我確實從中看到了一條迂迴前進的道路,是過去學習心理學從未意識到的:
良好的身心狀態,可能是從個體脫離、與家族系統分化開始的,
同時,要能讓自己真正在社會裡安穩的活著,有賴於回歸家族系統的懷抱,
正如老師曾在課程中提及:「我們身上都留著父母親的血液,
痛恨父母親、痛恨自己的家族,也就等於痛恨著自身的存在。」
在學習諮商專業的過程中,曾數次聽聞一句話:「離家,為的是返家。」
在諮商心理學中,教導我們如何從家庭與家族的系統力量中分化出來,
開始懂得堅持個人的界線,守護自己內心的空間,
華人文化中的「圓滿」、「和諧」,或許也不如我們所以為的那樣,
只是一種表面的和平,或是對個體力量的壓迫,
相反地,這份情感的連結,使我們不再需要只是靠個人的意志力活著,
而能在血脈與情感上,擁有一份寄託與歸屬感,進而使我們能夠安穩的生活。
對於人心,我持續抱持著謙卑的心情學習著,
如今,對於人心如何安在,逐漸有了些視野的轉換,
我其實想說的是,學了歐美文化的語言跟概念,
反而可以用來豐富對自身文化的理解,
拋棄、嘲弄造就與生成自身的文化脈絡,其實也就是在拋棄與否定自己,
我們並不會因為穿上西裝、講述著心理學專業語言,就得以與生命根源切割,
因為那等同於否定跟壓迫著一部份的自己,
如何能取得與自身文化的適切距離,因而能轉化當中不再適切的部分,
而能以新的眼光重新理解那些美好的部分,是我目前正在持續練習的功課。
幽樹(ShoRa)是我的靈性名字,本名張義平,
現為微煦心靈診所諮商心理師、藍海機構實習催眠師
亦為塔羅諮詢師與訓練師、愛療法帶領人、家族系統排列師與靈氣療癒師,
以謙卑的心情,面對生命中的變化與起伏,
用敬重的態度,迎接每個當事人所帶來的生命挑戰,
如實見證、用心回應每個來到面前的伙伴,是我靈魂的初衷與渴望。
(圖片為網路上電影東京家族劇照,歡迎以直接複製連結的方式分享本文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