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是我固定從早上八點多,一直到中午為止,連續四堂課的大日子,

因此一早起來,心情跟身體就自動進入「備戰狀態」,

加上前一晚為了最近常掉些東西而與母親有點爭執,

今天出門前,一不小心又讓無意識的機制啟動,與母親有了很大一番爭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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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個過程其實都只是一些小事情,在挑選外套時,

因為彼此對於外套顏色的認定有些不同,

在我眼中較偏灰褐色的外套,在母親眼中看來是綠色的,

在溝通不太順利,又急著要出門的情況下,

一時情急的我忍不住冒出了一句:「哪來的綠色外套?妳是色盲嗎?」

這句話引爆了母親長久以來累積的情緒,

在衝到房間後,母親氣急敗壞的要賞我一巴掌,

一面大吼:「你怎麼可以用髒話來罵我!」

我也很自動的抓住她的手,要避免皮肉之痛,

生氣的反駁:「色盲又不是髒話,妳平常講的這些話就都很好聽嗎?」

甚至於,開始說些不是很好聽的話,故意要激怒她,

最後,我是在很強烈的生氣底下出門的,一直到快走到校門口時,心情才緩和一些。

 

 

一路上,很清楚的知道,自己內在某些隱微的、對母親過往所做過的行為的不諒解,

透過這個其實根本無傷大雅的小事,再度被引發了,

而急著出門的壓力與情緒,也大大降低了我對母親這些言行的承受程度,

用我的話來說,我會說,表面上的衝突,是為了外套,或是我言語上的不尊重而起的,

實際上我與母親之間的內在拉扯,有很多都是意識層面上不容易覺察到的內在語言。

昨晚在睡前,聽著母親數落著我最近經常掉東西,

在深刻的寧靜中,我可以感受到,她其實是在說:

「我辛苦花了錢買給你的東西,怎麼會這麼快就又弄丟了呢?你知道最近經濟很不景氣嗎?」

「你隨便就弄丟好幾樣東西,我覺得你好像不是很在乎這些用品。」

在這些比較表層的嘮叨底下,更深一點的語言可能是:

「我看你最近四處奔走,錢也沒有賺比較多,反倒是似乎很累,才會忘東忘西的?」

「如果你可以有穩定工作,就不需要這麼累,我覺得這是對你比較好的選擇。」

在這底下,有沒有可能其實更深的是,母親對我的愛呢?

我猜是有的,只是基於個人表達習慣、時代脈絡跟對內在意識的覺察限制,

母親的愛,幾乎八成以上都是用嘮叨、責怪,甚至是很難聽的辱罵來呈現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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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我內心有比較多的空間,可以承接母親這種內外不一致的表達時,

通常比較能選擇用沈默,或委婉的語氣讓她知道,我的心情如何,

或是我會如何用自己的方式,把自己的身心與生活安頓好,

然而當時間急迫或身體比較疲累時,往往就無法給出這麼多聆聽的空間,

我所觀察到的是,這時候的自己,其實也會反過來複製了母親的模式,

用很不客氣的口吻,或比較難聽的字回過頭來反擊母親,

然而在那些表面的爭吵底下,其實我想說的是:

「無論你是否同意,我都有能力把自己的生活照顧好,即使這個標準無法令你滿意。」

「我可以尊重妳的想法,但這是我的生活,我想自己決定。」

更深一點想表達的,我想會是:

「親愛的母親,我想你從來都不知道,你說的話,在我心中烙印有多深。」

「有時候最讓我難受的,不是你說的話,而是無論我如何表達自己的受傷,你還是堅持用自己的方式對我。」

「如果可以,我很想好好跟你說話,而不是經常陷入莫名的爭吵,

但很遺憾我還沒辦法擁有這份寧靜,於是經常會有讓妳也感到受傷的表達。」

 

 

透過不斷自我療癒及探索的過程。我與母親的關係,

已經從過去全然憤怒的指責與不諒解,

慢慢來到理智上能夠理解母親的言行,背後所要表達的意思,

然而在情感上,尚且無法平穩地涵容母親種種言行,因而時常會有所爭吵的狀態,

我也開始感受到,父母親正逐漸有所謂的「初老現象」,

他們已經不再是我幼時,那個擁有堅強肩膀、什麼困難都能神奇解決的,

受到孩童時候的我所受到孩童時候的我過度理想化的「萬能父母」,

相反地,很可能再過幾年,那個曾經在幼時成為我頂上藍天與腳下大地的雙親,

即將會成為需要我支持與照顧的人,

即使不需要,在生理年齡上,我也已經夠成熟到該有足夠的心理強度,

脫離那個父母理想化照顧,而能成為自身父母親的成年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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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縱使父母開始需要反過來獲得我的照料,

在家庭的序位上,他們仍然猶如我的天地一般,需要獲得敬重,

只不過,他們不再如同過去那麼「完美」,可以解決我生活中的疑難雜症。

從更真實的角度來看,父母親本來就不曾完美,

我所投射出來的形象,只是因為孩童時代的困境相較之下比較簡單,因此比較容易獲得滿足罷了,

事實上,父母始終存在著自身的極限,只是這份極限隨著我逐漸成長,越來越容易碰撞到而已。

寫到這裡,我內心有個真實的聲音浮現:

「親愛的母親,我收回過去曾經投射在妳身上,那份理應溫柔細心照料我的理想化形象,

我是妳的兒子,我身上流動的,有一半是屬於妳的血液,這是不會改變的事實,

縱使我過去對妳有很多不諒解,也曾經受到妳的行為,而深深感到受傷,

我明白,這仍無法改變,我們之間存有母子連結的事實。」

 

 

「親愛的母親,我承認並接受,妳並不完美,

甚至可以說,妳離我心目中一個好的母親形象,實在有很大的落差,

然而從現在起,我願意學習去接受,妳原本的樣子,

在此之前,我也需要學習先接受自己身上的不完美,以及透過妳而學習到的,

許多與妳之間共通的相似之處。

請給我一點時間,讓我能夠好好學習,如何穿越妳表面人格上的限制,

看見在傷人話語底下的真心,

也請原諒我,在某些時候,我也同樣具有人格上的限制,

會受到意識層面的遮蔽,說出或做出讓妳感到難過的言行。」

 

 

我想,對此刻的我來說,最重要也可以立刻去做的是,

嘗試接納每一次再度陷入無明狀態,因而創造出母子衝突的自己,

同時也持續不忘的,將自己帶回平靜與愛之中,

透過一次又一次的練習,讓自己越來越快的看見母親人格面具底下的真心,

於是,就能長出越來越大的空間,來接受母親是我不完美卻真實存在的天地。

 

 

 

在原生家庭中,有時候我們存在著許多難以對外人訴說的傷痛與記憶,

透過敘事治療與家族排列,我逐步逐步的,陪伴自己穿越這些傷痕,

認出隱藏在底下的祝福與禮物,這也是我3/29所要帶領的工作坊主軸,

歡迎有興趣的伙伴參考:http://yukitwins.pixnet.net/blog/post/194141034

 

(圖片取自網路,文章歡迎以直接複製連結的方式轉載分享)

 

關於我:

幽樹(Sho Ra)是我的靈性名字,本名張義平,

諮商心理師與身心靈工作者,

在心理諮商的部分,敘事與人際歷程取向是我的專長,

身心靈療癒以潛意識溝通、阿卡莎花精、靈氣療癒與家族排列為主,

關係療癒、情感與性別、生涯發展與生命任務、創傷與死亡,

則是我長久凝視與碰觸的擅長議題。

 

對於自身生命中的黑暗,與他人生命中的苦痛,

帶有極大的意願,願能以慈悲凝視,用愛承接,

無論從事哪一種療癒方式,

我自認只是一名心靈的行者,如實見證每個人的生命本質,

透過這份見證的力量,支持著每個伙伴走上自己的道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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