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幾天一直很想要針對自己身上兩股截然相反的力量書寫,
光之心、暗之心,很直覺的標題很早就浮現了,
但卻一直不知道該如何寫起,內心沒有畫面,心中沒有文字,
只是一直有股很想寫出來的衝動,卻無從下筆。
剛剛在做阿卡莎花卡靜心的時候,光之心與暗之心的語言又再度浮現,
於是我決定:「好,就寫吧,不管會寫出什麼東西!」
其實我第一個直覺浮現的念頭,是與自身生活有關的部分,
從小到大在我身上似乎一直都有兩股能量在運轉,
一股是很純淨、發展迅速、朝氣蓬勃的能量,我稱之為「光之心」,
另一股則是低沈、速度緩慢、幽暗飄渺的能量,我命名為「暗之心」。
在比較小的時候,光之心運作的時間比較長,
所以我一向都是最早交出作業、在班上表現還算傑出的那群孩子,
這種情況一直到國中更是明顯,我在班上算是名列前茅的風雲人物,
與同學及師長相處得都不錯,
然而現在回想起來,暗之心一直在檯面下緩緩的運作著:
我雖然成績不錯,但卻是付出了比同儕多一倍的時間在準備的,
雖然人緣還算不錯,但其實我本質上是個容易怕生跟詞窮的人,
雖然我表現出來的多是積極向上的一面,但骨子裡已經帶有那麼一點敏感纖細的特性。
我想在那個時候,多多少少已經感受到暗之心的存在了,
只不過生活順遂,也就無心多理會,僅僅將其視為一種可愛的缺點而已。
國中時爺爺過世以及母親的生病,加上後來高中自己生病,讓暗之心開始盤據我的生活,
我變得很常詢問生命的意義,對於世界也染上了一層灰色的色彩,
現在回想起來,疾病與死亡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進入我的生命裡,
我整個人被暗之心的能量充斥,於是也就沒發現原來這是另外一股力量。
後來進入大學後,在人際上的挫折,又讓我繼續停留在暗之心的能量裡,
這時候的我,早已不記得幼時的自己有光之心,而以為自己只擁有全黑的暗之心了。
重新發現原來自己好像有光之心,已經是研究所去美國文化交流的事情,
透過在美國那群樂天開朗的伙伴的看見,以及當時研究所們同儕及學姐的照顧,
我一點一滴的看見自己身上原來不只有黑暗,也有光明與美好,
於是,碩士論文主題就在這兩股力量的拔河之中,開始書寫了。
其實我一直懼怕暗之心,我明白這是一股強大又具有毀滅性的力量,
在一些比較靈性的工作坊裡,我會連結到濕婆會一些具有破壞力的神祇,
多數時候,我只能將這些感受到的毀滅力量運用書寫、走路或其他方式抒解掉,
很奇妙的是,在平日的生活中,我卻又會潛意識的透過各種方法來正視他,
有時候,在癲狂的能量中心裡,我感受到的是一種安心,
這股安心與我呼喚光之心前來,所感受到的慈悲與平靜,其實沒什麼差別,
然而要進入這種深沈的安在之前,通常需要先經驗到深邃而低沈的能量。
光之心與暗之心多數時候都在拉扯,形成我在許多文章中提及的內在消耗,
然而就在去年十二月時,我再度感受到兩股力量是可以好好整合在一起的,
這促成我購買了兩副新的塔羅牌,並舉辦了「整合內在力量」的工作坊,
寫到這裡,赫然驚覺,在潛意識中,我已經再度把自己帶上了內在療癒之路。
要承認自己心中有黑暗面,甚至許多時候與這些黑暗面很親近,是很困難的,
因為這等於要向閱讀這篇文章的人承認自己心中許多時候也有仇恨、殺戮與毀滅的念頭,
然而我終究沒選擇輕易放過自己,因為誠實面對自我,已經成為一種習慣,
隨著自我成長與心靈療癒的路持續開展,我明白暗之心是很珍貴的一項天賦,
依舊不明白老天安排我經歷這些生死離別的事件,
把我從光明的世界中打入黑暗,又似乎召喚我重新走入光明,
這一切究竟所為何來?
可是,此時此刻我得很誠實的面對自己:
是的,我有很溫柔很能夠滋養他人的光之心,
是的,我也有很殘酷很善於毀滅他人的暗之心,
能夠看到這兩者都是我,真好!
而我始終明白,我遠比這兩者加起來更大更多,是超越兩者總和的存在。
書寫著哈克教導的心靈並存語句,有種深沈的悲傷浮現,悲傷慢慢轉為平靜,
我可以感受到光之心像是一把溫暖的劍,暗之心,則像是一把堅實的劍鞘,
我的愛,因為有磨練有阻礙有限制,所以才能醞釀得更純淨更純粹,
我的陰影我的恐懼我的黑暗,有因為有光明滲入,於是不孤單。
寫到這裡,忍不住在心中向自己的光之心與暗之心頂禮,
謝謝你,光之心,你讓我感受到世界的溫暖與愛,
謝謝你,暗之心,你讓我明白世界上有時也會有苦痛與悲慘,
謝謝你,光之心,你總是迅速開展我心中的熱情,
謝謝你,暗之心,你總是讓我在淬鍊底下變得更穩健。
早在一年前,關於光之心與暗之心,有個隱喻的畫面,直到現在才想起,
光之心就是我心中那隻柔軟而有愛的小小貓,
暗之心,則是小小貓額頭上高貴深邃的寶石,
創造與毀滅,流動與限制,寧靜與狂暴......
看似矛盾衝突的力量,其實可以運作得很好的。
寫到這裡,發現這項道理早在我的碩士論文裡就寫出來了,
只是透過這三年來的實踐,才真正成為有血有肉的生命經驗,
這麼一想,原來我也走到了這裡了呢!
抬起頭來,戴著深藍寶石的小小貓,好像正在遠方向我招手。